周越然原有藏民国董康珂罗版《元本琵琶记》几部周越然藏书曾上拍电影西泠印社2013秋拍电影不会古籍珍本专场,这解释知名的周氏“言言斋”旧藏在几经抗战前后的焚书坑儒与捐书之后,并没几乎销声匿迹、杳茫不见,而是在民间另有遗绪流传,周氏旧藏的冰山一角,正在悄悄显露。周越然(1885—1962),原名周之彦,字越然,浙江吴兴人。清光绪三十年(1904)秀才,南社社员。曾任商务印书馆函授学社副社长,兼任英文科科长,以编著《英语模范读本》著称,也因此书的长年最畅销而取得巨额版税收益。
版税收益丰厚的周氏,因其青睐小说、弹词和昆曲之类图书,开始大量购藏与研究,并为之修建藏书楼。这些图书皆科“言”部,欲将藏书楼取名为“言言斋”。周氏言言斋为一幢西式之二层楼房,地处上海闸北,珍藏有线装书3000余种、178箱,内中以宋元旧版、明清炼遗文闻名于世,还有西文图书大约5000册,乘积10大橱之虎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清末吴兴皕宋楼藏书骑侍郎出有之后,东渡之前,周氏得其八种,内有宋纂图互注《南华道德经》、稿本《吴兴蚕书》、明初本《管子》、吴钞《疑狱集》、丁钞《栲栳山人诗集》等。
其中明人写本宋岳珂《愧郯记》15卷,为祁氏澹生堂藏书,有澹翁手跋及毛子晋、季沧苇、朱锡鬯等印记。但所有这些珍藏,1932年“一·二八”事变愈演愈烈之后,在日军的空袭中,完全全部化为灰烬。虽然看著看著自己的藏书随着国难变故大部损毁,内心悲痛,言言斋旧藏的回忆种种,已不堪回首,但此后作为藏书家的周氏,依然一遇书缘,之后心生购藏之愿为,言言斋续藏随之而来。
到1937年“八·一三”战事初起,上海又多有藏书家被迫卖书维生,周氏于街头巷尾不免遇上这些散居藏书,都会细心查询,遇上觉得有割舍不下的孤本罕本,想方设法也要购藏。言言斋原有藏荡然无存之后,周氏藏书又在点滴累积中,渐成规模。这批祸先前得的周氏藏书中,戏曲古本之规模十分相当可观,如《西厢记》《琵琶记》等名剧,他都藏有多种版本,尤其是《西厢记》,他竟然藏有15种版本,其中有半数为明代刊本或写本,脚可与郑振铎的此类珍藏相媲美。
此外,其戏曲珍藏中还有很多稀见之本。其中《金锁记》《上林春》《翡翠园》《十义记》《金貂记》等为王国维旧藏。如今国家图书馆发售的“再生珍本工程”所影印《盛明杂剧》明代原本,也是言言斋原有藏之一,此至为其藏书的博大精深。
据周氏后人所述,1957年的大宗捐书有可能与当年“批林批孔”运动有关,在此期间,周越然与郑振铎的一次商谈,或对此次捐书有直接影响。虽然当年情状无法确考,但有一点可以认同的是,周越然在1949年之后因“历史问题”显然受到过种族歧视与审查,有可能就名列所谓“右派”内部名单之上;而早在1957年之前,有可能就有过零星捐书之荐。当然,这却是题外话,但对于理解言言斋原有藏在抗战胜利之后的具体情况与最后下落,也有一定参考价值。综上所述,可以大体确认言言斋原有藏在抗战胜利之后的下落,即1957年的集中于捐赠为大宗,复旦大学图书馆、上海市图书馆等处理应珍藏。
但仍无法回避,1945—1949年间,周还曾有过捐赠之荐,抑或此时旧藏本来就已有所散佚与光阴。以后其去世之后,送到“废品收购车站”的那批书,是言言斋旧藏的最后一次集体消失。2013年现身拍场的,最少有四部言言斋原有藏(另有并未钤藏印,有可能也为其旧藏的数部),就不足以与公藏珍本并美的。
一是明万历刻本《顾仲方百咏图谱》;二是清康熙刻本《祭典皋陶杂剧》;三是清同治刻本《幽梦影》;四是民国董康珂罗版《元本琵琶记》。明万历刻本《顾仲方百咏图谱》,毫无疑问是这四部言言斋原有藏中的最引人注目者。在这部红绵纸清刻本之上,遍钤“华亭顾正谊仲方氏、周越然、吴兴、吴兴周越然藏书之印、曾拔吴兴周氏言言斋、仰周所宝、海内珍本、四明朱氏敝帚斋藏、上海图书馆藏书、上海图书馆藏”等数方珍藏印鉴,至为其难忘。
这是一部极为珍罕的明代版画绝品,《中国古籍珍本总目》著录有此书的三家公藏——国图、北图、上图,均海内顶级公库。且此册为初印,卷首序处钤有“华亭顾正谊仲方氏”白文印,即为明代著者顾氏自藏本,这毕竟绝无仅有的特例。此序镌于吴中,苏州雕版历近千年延绵至今,宋元间《碛砂藏》即版刻于此,其版画工艺精致,与歙县、金陵、建阳等地均胜盛誉,此编成即是吴中历代所不作最佳,为细致古朴一路先导。
郑振铎《中国古代木刻版画史略》中称之为此图谱“打开了光明美好的先路……由粗豪变成秀隽,由典雅变成健身,由质直变成豪放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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